(1)元初之武功

(甲)西 域

当蒙古初起时,新疆天山南路为畏兀儿所据,伊犁河、吹河流域为哈剌鲁即唐西突厥葛逻禄所据。及太祖破乃蛮,先后来降,又朮赤平斡亦剌、吉利吉思、失必儿等部,于是通西域之道,南北两路皆通。

四年己巳宋宁宗嘉定二年,西历一二〇九年春,辉和尔即畏兀儿国来归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巴而木阿而忒的斤亦都护,亦都护者,高昌国主号也。先世居畏兀儿之地……统别失八里之地,北至阿朮河,南接酒泉,东至兀敦、甲石哈,西临西蕃。……至巴而木阿而忒的斤,臣于契丹。岁己巳,闻太祖兴朔方,遂杀契丹所置监国等官,欲来附。未行,帝遣使使其国。亦都护大喜,即遣使入奏……时帝征太阳可汗屈出律,射其子脱脱蔑乞里部长,杀之。脱脱之子大都、赤剌温、马札儿、秃薛干四人,以不能归全尸,遂取其头,涉也儿的石河,将奔亦都护,先遣使往,亦都护杀之。四人者至,与大战于襜河。亦都护遣其国相来报,帝复遣使还谕,亦都护遂以金宝入贡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二《巴而木阿而忒的斤传》。)

六年辛未春,帝居吉鲁尔河,西域哈喇娄部主阿尔斯兰汗来降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太祖命忽必来征合儿鲁兀惕种即哈剌鲁,其主阿儿思兰即投降了,来拜见太祖,太祖以女子赐他。(《元朝秘史》卷一一。)

乃蛮王屈出律既袭据有西辽地,思复前雠,伐喀什噶尔及和阗,频东向以谋捣蒙古之虚。成吉斯汗遣哲别将二万人讨之。时屈出律驻喀什噶尔,战败,遁走巴达哈伤帕米尔高原附近地。为哲别追及,杀之,西辽地遂全定。

甲戌太祖九年,宋宁宗嘉定七年,西历一二一四年,从帝讨契丹遗族即西辽,历古徐鬼国讹夷朵等城,破其兵三十余万。宝玉胸中流矢,帝命剖牛腹置其中,少顷乃苏。寻复战,收别失八里即乌鲁木齐、别失兰等城。次忽章河即锡耳河,西人列两阵迎拒,战方酣,宝玉望其众疾呼曰:“西阵走矣!”其兵果走,追杀几尽。进兵下挦思干城即撒马儿罕城。次暗木河即阿母河,敌筑十余垒,陈船河中,俄风涛暴起,宝玉令发火箭射其船,一时延烧,乘胜直前,破护岸兵五万,斩大将佐里,遂屠诸垒,收马里四城马里即马鲁城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宝玉传》。)

曷思麦里,西域谷则斡儿朵人即虎思耳朵,西辽都城。初为西辽阔儿罕即菊儿汗,西辽主之称谓,华言普遍汗近侍,后为谷则斡儿朵所属可散八思哈长官。太祖西征,曷思麦里率可散等城酋长迎降,大将哲伯以闻。帝命曷思麦里从哲伯为先锋,攻乃蛮即西辽,克之,斩其主曲出律。哲伯令曷思麦里持曲出律首,往徇其地。若可失哈儿、押儿牵、斡端诸城,皆望风降附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〇《曷思麦里传》。)

蒙古攻灭西辽,遂西与花剌子模接壤。时成吉斯汗方有事于金、夏,贻书花剌子模,愿修好。花剌子模王杀其使者。成吉斯汗乃大举西征,扫荡中亚,蹂躏欧洲,继续构兵,几达三十年之久。

十四年己卯宋宁宗嘉定十二年,西历一二一九年,六月,西域杀使者,帝亲征,遂取鄂托喇尔城《元史·地理志》西北地附录,作兀提剌耳,擒其酋哈济尔济兰图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十五年庚辰三月,帝克布哈城即不花剌城,今布哈尔。五月,克塔什干城即塔什干城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十六年辛巳春,帝攻卜哈儿即布哈城、薛迷思干即寻思干等城上年攻下此处,重文,皇子朮赤攻养吉干锡尔河入阿拉尔湖口处、八儿真等城,并下之。四月,驻跸铁门关……秋,帝攻班勒纥等城,皇子朮赤、察合台、窝阔台分攻玉龙杰赤花剌子模都城等城,下之。十月,皇子拖雷克马鲁察叶可、马鲁二城在今麦格哈伯河上、昔剌思今海里路德河畔等城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十七年壬午春,皇子拖雷克徒思在今美歇德西北、匿察兀儿《元史》西北地附录,作乃沙不耳等城,还经木剌夷国据里海南岸一带,大掠之,渡搠搠阑河即今海里路德河、克也里等城。遂与帝会,合兵攻塔里寒寨《元史》西北地附录,作塔里干,拔之。……夏,避暑塔里寒寨。西域主札阑丁阿拉哀丁谟罕默德子出奔,与灭里可汗似札阑丁之忠臣,帖木儿灭里合时札阑丁在哥疾宁,收拾余烬,以图复逞,忽都忽与战不利。帝自将击之,擒灭里可汗,札阑丁遁去,遣八剌追之不获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壬午,帝征回回国,其主灭里委国而去。命速不台与只别即哲别追之,及于灰里河。只别战不利。速不台驻军河东,戒其众,人爇三炬,以张军势,其王夜遁。复命统兵万人,由不罕川、必里罕城追之。凡所经历,皆无水之地。既度川,先发千人为游骑,继以大军,昼夜兼行。比至,灭里逃入海,不月余病死,尽获其所弃珍宝以献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壬午夏,避暑于塔里寒寨高原。时西域速里坛札兰丁遁去,遂命哲别为前锋追之,再遣速不台、拔都为继,又遣脱忽察儿殿其后。哲别至蔑里可汗城,不犯而过。速不台、拔都亦如之。脱忽察儿至,与其外军战。蔑里可汗惧,弃城走。忽都忽那颜闻之,率兵进袭。时蔑里可汗与札兰丁合,就战,我不利,遂遣使以闻。上自塔里寒寨,率精锐亲击之。追及辛自速河即辛头河,今印度斯河,获蔑里可汗,屠其众。札兰丁脱身入河,泳水而遁。遂遣八剌那颜将兵急追之,不获。因大掠忻都人民之半而还。(元《圣武亲征录》。)

十八年癸未宋宁宗嘉定十六年,西历一二二三年,夏,帝避暑八鲁弯川在印度库斯山中,皇子朮赤察合台、窝阔台等,以兵来会,遂定西域,初置达鲁花赤注,译言掌印官也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十九年甲申宋宁宗嘉定十七年,西历一二二四年……是岁,帝至东印度国,角端独角兽见,班师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二十年乙酉宋理宗宝庆元年,西历一二二五年正月,还行宫

自出师西域,至此凡七年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当哲别、速不台,迫花剌子模王入里海之后,乃乘胜北进,大败钦察及阿罗斯,降之。

土土哈,其先本武平北折连川按答罕山部族,自曲出徙居西北玉里伯里山,因以为氏,号其国曰钦察。……曲出生唆末纳,唆末纳生亦纳思,世为钦察国主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八《土土哈传》。)

十八年癸未西历一二二三年,大将速不台击钦宗,大掠西番边鄙而还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太祖征蔑里乞,其主火都奔钦察,亦纳思纳之。太祖遣使谕之曰:“汝奚匿吾负箭之麋?亟以相还,不然祸且及汝。”亦纳思答曰:“逃鹯之雀,丛薄犹能生之,吾顾不如草木耶?”太祖乃命将讨之。亦纳思已老,国中大乱,亦纳思之子忽鲁速蛮遣使自归于太祖。而宪宗受命帅师,已扣其境,忽鲁速蛮之子班都察举族迎降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八《土土哈传》。)

癸未,速不台上奏,请讨钦察。许之。遂引兵绕宽定吉思海里海,展转至太和岭高加索山,凿石开道,出其不意。至则遇其酋长玉里吉及塔塔哈儿方聚于不租河,纵兵奋击,其众溃走。矢及玉里吉之子,逃于林间,其奴来告而执之,余众悉降,遂收其境。又至阿里吉河喀勒喀河与斡罗思即俄罗斯部大小密赤思老遇,一战降之,略阿速部而还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帝遣使趣哲伯疾驰以讨钦察。命曷思麦里招谕曲儿忒、失儿湾沙等城悉降。至谷儿只部及阿速部,以兵拒敌,皆战败而降。又招降黑林城,进击斡罗思于铁儿山,克之,获其国主密只思腊……寻征康里,至孛子八里城,与其主霍脱思罕战,又败其军,进至钦察,亦平之。军还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〇《曷思麦里传》。)

太祖东归后,札阑丁回归故地,图谋恢复。太宗元年西历一二二九年,遣搠马儿罕征之,札阑丁溃走底格里斯河,及幼发拉的河分水岭之地,为高达土人所杀,花剌子模之王统遂绝。七年,以西北部尚未尽服,特组织“长子军”以征之,遂深入于欧洲。

七年乙未宋理宗端平二年,西历一二三五年,春……遣诸王巴图即拔都,朮赤子、皇子库裕克即定宗贵由、皇侄莽赉扣即宪宗蒙哥征西域。(《元史》卷二《太宗纪》。)

再有康里乞卜察即钦察等十一种城池百姓,曾命速别额台征进去了,为那里城池难攻拔的上头,如今再命各王长子巴秃拔都、不里察合台长子木阿秃儿长子、古余克贵由、蒙格蒙哥等做后援征去。其诸王内教巴秃为长,在内出去的教古余克为长。凡征进去的诸王驸马万千百户,也都教长子出征。这教长子出征的缘故,因兄察阿歹说:“将来长子出征呵,则人马众多,威势盛大。”(《元朝秘史》卷一四。)

乙未,太宗命诸王拔都西征八赤蛮即钦察部酋,且曰:“闻八赤蛮有胆勇,速不台亦有胆勇,可以胜之。”遂命为先锋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九年丁酉宋理宗嘉熙元年,西历一二三七年春……莽赉扣征钦察,破之,擒其酋巴齐玛克。(《元史》卷二《太宗纪》。)

与八赤蛮战,继又令统大军,遂虏八赤蛮妻子于宽田吉思海。八赤蛮闻速不台至,大惧,逃入海中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尝攻钦察部,其酋长巴齐玛克逃于海岛。帝闻亟进师,至其地,适大风刮海水去,其浅可渡。帝喜曰:“此天开道与我也。”遂进屠其众,擒巴齐玛克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钦察既平定,遂复进兵征服阿罗斯。

与诸王巴图,征俄罗斯部,至额里齐城亦作烈也赞城躬自搏战,破之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辛丑蒙古太宗十三年,宋理宗淳祐元年,西历一二四一年,太宗命诸王拔都等,讨兀鲁思部主也烈班,为其所败,围秃里思哥城,不克。拔都奏遣速不台督战,速不台选哈必赤军,怯怜口等五十人赴之,一战获也烈班。进攻秃里思哥城,三日克之,尽取兀鲁思所部而还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钦察与阿罗斯被征服后,重组军队,分三军西征。欧洲为之大震,会太宗讣音至,乃班师。

兀良合台……继从诸王拔都征钦察、兀鲁思、阿孛烈儿即波兰诸部。丙午蒙古定宗元年,宋理宗淳祐六年,西历一二四六年,又从拔都讨孛烈儿及捏迷思部即德意志,平之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兀良合台传》。)

经哈咂里山,攻马札儿即匈牙利部主怯怜。速不台为先锋,与诸王拔都、吁里兀、昔班、哈丹五道分进。众曰:“怯伶军势盛,未可轻进。”速不台出奇计,诱其军至漷宁河。诸王军于上流,水浅马可涉,中复有桥。下流水深,速不台欲结筏潜渡,绕出敌后。未渡,诸王先涉河与战。拔都军争桥,反为所乘,没甲士三十人,并亡其麾下将八哈秃。既渡,诸王以敌尚众,欲要速不台还,徐图之。速不台曰:“王欲归自归,我不至秃纳河即多脑河马茶城匈牙利京城不还也。”乃驰至马茶城,诸王亦至,遂攻拔之而还。……壬寅,太宗崩。癸卯宋理宗淳祐二年,西历一二四二年,诸王大会,拔都欲不往。速不台曰:“大王于族属为兄,安得不往?”甲辰,遂会于也只里河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速不台传》。)

至是西域之地,只有木剌夷与报答未服。宪宗时,遣旭烈兀等将兵往征之。

二年壬子宋理宗淳祐十二年,西历一二五二年正月……遣乞都不花亦作怯的不花攻末来即木剌夷、吉儿都怯寨木剌夷要塞……七月,命……乞都不花征没里奚亦作木剌夷,旭烈兀征西域素丹亦作算滩诸国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三年癸丑宋理宗宝祐元年,西历一二五三年六月,命诸王旭烈兀及兀良合台等,帅师征西域哈里发即报达、八哈塔《元史·地理志》西北地附录作八吉打等国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七年丁巳宋理宗宝祐五年,西历一二五七年春……乞都不花等讨平末来吉儿都怯寨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侃……从宗王旭烈兀西征。癸丑,至木乃兮即木剌夷。其国堑道置毒水中,侃破其兵五万,下一百二十八城,斩其将忽都答而兀朱算滩。算滩,华言王也。丙辰蒙古宪宗六年,宋理宗宝祐四年,西历一二五六年,至乞都卜。其城在檐寒山上,悬梯上下,守以精兵悍卒,乃筑夹城围之,莫能克。侃架炮攻之,守将卜者纳失儿开门降。旭烈兀遣侃往说兀鲁兀乃算滩来降。其父阿力据西城,侃攻破之,走据东城,复攻破杀之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侃传》。)

新得国曰木乃奚即木剌夷……所属山城,三百六十,已而皆下,唯檐寒西一山。城名乞都不,孤峰峻绝,不能矢石。丙辰年,王师至城下,城绝高险,仰视之,帽为坠,诸道并进。敌大惊,令相大者纳失儿来纳款,已而兀鲁兀乃算滩出降。……其父领兵别据山城,令其子取之,七日而陷。(刘郁《西使记》。)

按:以上为蒙古征服波斯北部之事。

师还,西南至石罗子,今树离斯坦,敌人来拒,侃直出掠阵,一鼓败之,换斯干阿答毕算滩降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侃传》。)

按:以上为蒙古征服波斯西部之事。

丁巳……至乞石迷部,西戎大国也,地方八千里,父子相传四十二世,胜兵数千万。侃兵至,破其兵七万,屠西城,又破其东城。东城殿宇皆构以沉檀木,举火焚之,香闻百里,得七十二弦琵琶、五尺珊瑚灯檠。两城间有大河,侃预造浮梁以防其遁。城破,合里法算滩登舟,睹河有浮梁扼之,乃自缚,诣军门降。其将纣答儿遁去,侃追之。至暮,诸军欲顿舍,侃不听,又行十余里乃止。夜暴雨,先所欲舍处,水深数尺。明日获纣答儿,斩之,拔三百余城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侃传》。)

又西行三千里,至大房,其将住石致书请降,左右以住石之请为信然,易之不为备,侃曰:“欺敌者亡,军机多诈,若中彼计,耻莫大焉。”乃严备以待。住石果来邀我师,侃与战,大败之,巴儿算滩降,下其城一百八十五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侃传》。)

又西行四十里,至密昔儿今麦西。……可乃算滩……遂降。戊午蒙古宪宗八年,宋理宗宝祐六年,西历一二五八年,旭烈兀命侃西渡海,收富浪今塞普洛斯岛。侃喻以祸福,兀都算滩……即来降。师还……西域平。侃以捷告,至钓鱼山,会宪宗崩,乃还。(《元史》卷一四九《郭侃传》。)

按:以上为蒙古侵入阿剌伯半岛之事。

八年戊午二月……诸王旭烈兀,讨回回哈里发平之,禽其王,遣使来献捷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至此,西域俱为所据。然蒙古实行分封制度,所得西域之地,以封有功,遂成立四汗国,皆太祖之子孙也。

四汗国简表

(乙)高 丽

高丽……以平壤城为国邑……唐……高宗命李勣征之,遂拔其城,分其地为郡县。唐末,中原多事,遂自立君长。后唐同光、天成中,其主高氏累奉职贡。长兴中,权知国事王建承高氏之位,遣使朝贡,以建为玄菟州都督,充大义军使,封高丽国王。(《宋史》卷四八七《高丽传》。)

高丽……其国都曰平壤城……后辟地益广,并古新罗、百济、高句丽三国而为一。其主姓高氏,自初立国至唐乾封初而国亡。垂拱以来,子孙复封其地,后稍能自立。至五代时,代主其国、迁都松岳者,姓王氏名建。自建至焘,凡二十七王,历四百余年,未始易姓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按:新罗自臣服于唐后,至唐文宗时,子弟争立,国内乱。唐昭宗时,女主曼在位,委政佞幸,刑政紊乱,民不聊生,事变纷乘,疆宇日蹙。有弓裔者,叛于北原朝鲜江原道原州,取西北诸州;有甄萱者,据完山朝鲜全罗道全州称王,号后百济。弓裔亦建国号曰摩震,然残虐骄恣,不为众所服。五代时,王建破之,弓裔走死。建定都松岳朝鲜京畿道开城府,国号后高丽。半岛之地,复成鼎足之势。后高丽以平壤为西京,国势甚盛,与新罗及后百济,战争常不绝。后百济攻陷新罗首都,新罗降于高丽,高丽复讨灭后百济。于是王建奄有古朝鲜及三韩之地,为高丽一统建国之始。

晋……开运二年西历九四五年,建死,子武袭位。汉乾祐末,武死,子昭权知国事。……宋太祖建隆三年西历九六二年,十月,昭遣……使……来朝贡。四年春,降制曰……爰致宾王,宣优锡命。开府仪同三司、检校太师、玄菟州都督、充大义军使、高丽国王。(《宋史》卷四八七《高丽传》。)

太宗淳化五年西历九九四年,六月,遣使元郁来乞师,诉以契丹寇境。朝廷以北鄙甫宁,不可轻动干戈,为国生事,但赐诏慰抚,厚礼其使,遣还。自是受制于契丹,朝贡中绝。(《宋史》卷四八七《高丽传》。)

圣宗统和二十八年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,西历一〇—〇年……五月,高丽西京留守康肇弑其主诵,擅立诵从兄询。八月,圣宗自将伐高丽……十一月……询弃城遁走,遂焚开京,至清江而还。……开泰九年宋真宗天禧四年,西历一〇二〇年,耶律资忠还,以询降表进,释询罪。(《辽史》卷一一五《高丽传》。)

按:高丽虽称臣于辽,然亦兼用宋、辽年号。辽灭,复臣事于金。其后国内频乱,王室无权,强臣相继,而崔氏最强,累世执政,殆及百年。当金末之际,辽东守官乘机独立,地方遂陷于混乱。

七年壬申宋宁宗嘉定五年,西历一二一二年正月,故辽人耶律留哥取金辽东诸境,自号都元帅,遣使来附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契丹人金山元帅禄格即留哥等领众九万余,窜入其国……攻拔江东城据之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十年乙亥宋嘉定八年,西历一二五一年十月,金宣抚布希万努亦作蒲鲜万奴据辽东,僭称天王,国号大真。……十一年十月,布希万努降……既而复叛,僭称东夏。(《元史》卷一《太祖纪》。)

元太祖欲肃清辽东,遣兵征讨东夏,乃与高丽结好。

十三年宋嘉定十一年,西历一二一八年,帝遣哈斋济、札拉等,领兵征之。国人洪大宣诣军中降,与哈斋济等同攻围之。高丽王 亲奉牛酒,出迎王师,且遣……赵冲,共讨灭禄格。札拉与冲约为兄弟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但后因杀使者问题,致起事端,高丽不能抗,复请和。

十九年宋嘉定十七年,西历一二二四年二月,札古雅等复使其国;十二月,又使焉,盗杀之于途,自是连七岁绝信使矣。太宗三年宋理宗绍定四年,西历一二三一年八月,命萨里台征其国,国人洪福源迎降于军……旁近州郡,亦有来归者。萨里台即与福源攻未附州郡,又使阿尔图与福源抵王京,招其主王。遣其弟怀安公侹请和,许之。置京、府、州、县,达噜噶齐七十二人监之,遂班师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因高丽权臣崔瑀,尽杀蒙古所置之达鲁花赤,兵衅复起。

太宗四年六月,尽杀朝廷所置达噜噶齐七十二人以叛,遂率王京及诸州县民,窜海岛。……八月,复遣萨里台领兵讨之……十月,遣……金宝鼎……赵瑞章上表陈情……十二年宋理宗嘉熙四年,西历一二四〇年三月……奉表入贡……十三年秋,以族子 为己子入质。当定宗、宪宗之世,岁贡不入,故自定宗二年宋淳祐七年,西历一二四七年至宪宗八年宋理宗宝祐六年,西历一二五八年,凡四命将征之,共拔其城十有四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高丽屡受兵祸,遂臣服于元。

宪宗末,遣其世子倎入朝。世祖中统元年宋理宗景定元年,西历一二六〇年三月,卒,命倎归国为高丽国王,以兵卫送之……至元六年宋度宗咸淳五年,西历一二六九年,八月,世子 入朝,奏本国臣下擅废祯倎所更之名,立其弟安庆公淐。……十月,帝以祯、淐废置,乃林衍所为,遣……诏祯、淐、衍等……同诣阙下,面陈情实,审听其是非。又遣国王特讷克等率兵压境,如逾期不至,即当穷治首恶,进兵剿戮。……十一月……祯受诏复立……奉表入朝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高丽传》。)

至元七年正月,诏西京内属,改东宁府。画慈悲岭朝鲜平安南道平壤东南为界,置安抚使,率兵戍之。……十一年五月,皇女和塔拉都哩默色下嫁于。七月,祯薨,子袭……二十年西历一二八三年五月,立征东行中书省,以高丽国王与安塔哈共事。(《续通考》卷二三七《四裔考一》。)

按:元以高丽为内属国,置行省以统治之。自此一切内政,为元人所操持,直至元亡,始脱羁绊。

(丙)日 本

日本为国,去中土殊远,又隔大海,自后汉历魏、晋、宋、隋皆来贡。唐永徽、显庆、长安、开元、天宝、上元、贞元、元和、开成中,并遣使入朝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日本传》。)

按:自唐时,日本慕中国文化,使臣来者甚多。五代及宋,使聘中绝,所来者仅僧侣、商而已。当高丽崔瑀擅权时,日本频扰朝鲜近海,高丽苦之。

元世祖之至元二年西历一二六五年,以高丽人赵彝等言,日本国可通,择可奉使者。三年八月,命兵部侍郎赫德给虎符,充国信使,礼部侍郎殷弘给金符,充国信副使,持国书使日本。……不至而还。……五年九月,命赫德、弘复持书往。至对马岛,日本人拒而不纳,执其塔二郎、弥二郎二人而还。六年……十二月,又命秘书监赵良弼往……八年……九月,高丽王祯遣其通事……导送良弼使日本,日本始遣弥四郎者入朝。……九年……五月,高丽王又以书往,令必通好大朝,皆不报。十年六月,赵良弼复使日本,至太宰府而还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日本传》。)

世祖屡欲通日本而不得,始有用兵征讨之举。

十一年宋度宗咸淳十年,西历一二七四年三月,命凤州经略使实都、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,以……舟……九百艘,载士卒一万五千……征日本。十月,入其国,败之。而官军不整又矢尽,惟虏掠四境而归。……十八年西历一二八一年正月,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喽罕、右丞范文虎及实都征东元帅、洪茶丘等,率十万人征日本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日本传》。)

八月,诸将未见敌,丧全师以还,乃言:“至日本,欲攻太宰府,暴风破舟,犹欲议战,万户厉德彪、招讨王国佐、水手总管陆文政等,不听节制辄逃去。”……败卒于阊脱归言:“官军六月入海,七月,至平壶岛,移五龙山。八月一日,风破舟。五日,文虎等诸将,各自择坚好船乘之,弃士卒十余万于山下。众议推张百户者为主帅,号之曰张总管,听其约束。方伐木作舟欲还,七日,日本人来战,尽死。余二三万,为其虏去。九日,至八角岛,尽杀蒙古、高丽、汉人,谓新附军为唐人,不杀而奴之,阊辈是也。”盖行省官议事不相下,故皆弃军归。久之,莫青与吴万五亦逃还。十万之众,得还者三人耳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八《日本传》。)

按:忻都、范文虎宋降将东征,一偕高丽兵发合浦,一发江南,约会于壹歧、平户即平壶等岛。忻都兵先至对马,进攻壹歧,至宗像洋,与文虎兵会,泊于能古、志驾二岛。元将多苦航海,士气不振,不肯即行进攻,于是移泊鹰岛即五龙山。遇飓风,文虎等弃军而逃,遂致惨败。世祖议再出师,诏各路集水手,造船舰,以群臣多谏,又适用兵于安南,遂不果再讨。

(丁)大理与吐蕃

二年壬子宋理宗淳祐十二年,西历一二五二年七月,命呼必赉征大理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六月,入觐宪宗……奉命帅师征云南……八月,师次临洮甘肃岷县。……九月,师次塔拉,分三道以进。大将乌兰哈达,率西道兵由晏当路;诸王察罕伊兆尔,帅东道兵由白蛮;帝由中道。至满陀城,留辎重。十月,过大渡河,又经行山谷二千余里,至金沙江,乘革囊及筏以渡。摩娑蛮主迎降,其地在大理北四百余里。十一月……师至白蛮打郭寨,其主将出降,其侄坚壁拒守,攻拔杀之……次三甸。白蛮送款。十二月,军薄大理城。初大理主段氏微弱,国事皆决于高祥、高和兄弟。是夜祥率众遁去,命大将伊克及巴图尔追之。帝既入大理……西道兵亦至……南出龙首城……获高祥,斩于姚州。留大将乌兰哈达戍守,以刘时中为宣抚使,与段氏同安辑大理,遂班师。(《元史》卷四《世祖纪一》。)

宪宗即位之明年,世祖以皇弟总兵讨西南夷、乌蛮、白蛮、鬼蛮诸国,以兀良合台总督军事。……自出师至此凡二年,平大理五城、八府、四郡、洎乌白等蛮三十七部。兵威所加,无不款附。丁巳蒙古宪宗七年,宋理宗宝祐五年,西历一二五七年,以云南平,遣使献捷于朝,且请依汉故事,以西南夷悉为郡县,从之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兀良合台传》。)

分兵取附都鄯阐、乌爨等部,进入吐番,渠长唆火脱惧,出降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二《世祖纪一》。)

大军自旦当岭入云南境。摩二部酋长唆火脱、因塔里马来迎降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兀良合台传》。)

当世祖攻大理之时,并分兵征服吐蕃。吐蕃自唐玄宗后,喇嘛教传播日盛,威势或陵其主。是时喇嘛扮底达之威令,行于全国,闻蒙古军至,与其酋唆火脱同出降。自此蒙古人信奉喇嘛教,而蒙古文之制作,亦得吐蕃人八思巴之力而成。

(戊)安南与占城

安南国,古交趾也。……唐始分岭南为东、西二道,置节度立五管,安南隶焉。宋封丁部领为交趾郡王,其子琏亦为王,传三世,为李公蕴所夺,即封公蕴为王。李氏传八世至昊旵,陈日煚为昊旵婿,遂有其国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九《安南传》。)

遣使招降交趾,不报……进兵压境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一《兀良合台传》。)

七年丁巳西历一二五七年十一月,乌兰哈达即兀良合台伐交趾,败之,入其国。安南主陈日煚,窜海岛,遂班师……八年二月,陈曰煚传国于长子光。光遣婿与其国人,以方物来见,乌兰哈达送诣行在所。(《元史》卷三《宪宗纪》。)

世祖中统二年宋理宗景定二年,西历一二六一年……光遣其族人……诣阙上书,乞三年一贡。帝从其请,遂封光为安南国王……至元四年宋度宗咸淳三年,西历一二六七年九月……复下诏谕以六事:一君长亲朝,二子弟入质,三编民数,四出军役,五输纳税赋,六仍置达噜噶齐统治之。……十二年正月,光上表请罢本国达噜噶齐……二月,复降诏……谕以六事,且遣阿萨尔哈雅充达噜噶齐,仍令子弟入侍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九《安南传》。)

十四年西历一二七七年,光卒,国人立其世子日烜……十五年八月……谕日烜入朝受命……十八年西历一二八一年十月,立安南宣慰司,以巴延特穆尔为参知政事,行宣慰使都元帅,别设僚佐有差。是月,诏以光 既殁,其子日烜不请命而自立,遣使往召,又以疾为辞,止令其叔遗爱入觐,故立遗爱代为安南国王。(《元史》卷二〇九《安南传》。)

安南既臣服,元人遂进兵攻占城。

占城近琼州,顺风舟行,一日可抵其国。世祖至元十五年西历一二七八年,左丞索多以宋平遣人至占城,还言其王失里咱牙信合八剌哈迭瓦,有内附意……十七年西历一二八〇年二月,占城国王……遣使贡方物,奉表降。十九年西历一二八二年十月,朝廷以占城国王孛由补剌者吾,曩岁遣使来朝,称臣内属,遂命左丞索多等,即其地立省,以抚安之。既而其子补的专国,负固弗服……使……舟经占城,皆被执,故遣兵征之。……十一月,占城行省官,率兵自广州航海至占城港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占城传》。)

十九年,率战船千艘出广州,浮海伐占城,占城迎战……唆都即索多率敢死士击之……又败之于大浪湖……占城降。(《元史》卷一二九《唆都传》。)

兵出广州,航海至占城港。港口北连海,旁有小港五,通其国大州,东南止山,西傍木城。官军依海岸屯驻,蛮兵治木城,四面约二十余里,起楼棚,立炮百余座;又木城西十里,建行宫,其国王亲率重兵屯守……以兵由水路攻木城北面……东面……南面……蛮兵开木城南门……迎敌,战良久,败之。官军入木城,复与东北二军合击,其王弃行宫……与其臣逃入山谷……官军入大州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四二《占城传》。)

水路军已破占城,其陆路军为假道问题,与安南发生战事。

初,镇南王脱欢,奉命征占城,遣荆湖行省左丞唐兀、右丞唆都将兵来会。帝疑安南通谋占城,令军行假道于其国,且责日烜运粮至占城助军。比官军至衡山县,闻日烜从兄兴道王陈峻,提兵拒守境上,言本国至占城水陆非便,愿献粮退军……至禄州,闻日烜阻兵……遂分军两道并进……官军……进攻至万劫江,尽破诸隘……峻败走。官军乘间缚筏为桥,渡富良江。日烜沿江立栅,布战具。比官军至……日烜弃城遁……大军既渡江,壁于安南城下……入其国都……时交兵弃船登岸者犹众,日烜引宗族官吏于天长长安屯聚。峻复领兵船,聚万劫江口,整军以待。会唐兀、唆都、等兵回自占城,与大军合,自入其境,大小凡七战,略地二千余,燔皇宫四所。分遣右丞宽彻……由陆路,左丞李恒……由水路,败其兵船。日烜逃去,追至胶海口,不知所往……占城无粮,军难久驻,王命唆都引本军于长安就粮……诸将以交人虽数败散,然增兵转盛,我军暑雨疫作,死伤亦众,占城既不可达,欲决计退兵。脱欢不得已,引军还至如月江,日烜遣兵蹑其后。行至册江,未及渡,林箐伏发,唆都、李恒皆中流矢死。官军力战,始护脱欢得出境,亡者过半,此至元二十二年西历一二八五年之一败也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四二《安南传》。)

世祖闻败大怒,乃罢征日本之兵,大举伐安南,竟不成功。

以阿八赤为征交阯行省左丞,发江淮、江西、湖广三省蒙古汉券军七万人,船五百艘,云南兵六千人,海外四州黎兵万五千人,海道万户张文虎等运粮十七万石,分道讨安南。……并受镇南王节制……王师诸军渡富良江,次城下,败其守兵。日烜弃城走……入海,诸军追之不及,遣乌马儿由大滂口迓文虎船粮,会文虎船至屯山,遇交兵,杀略相当。至绿水洋,贼船益众,度不支,且船胶不可行,已沉米于海。而自趋琼州,时官军已乏食,分道入山求粮……诸将……言……天时已热,粮且尽,宜还师,脱欢从其言……日烜分兵……守女儿关及邱急岭……遏归路,诸军且战且行。交人乘高发毒矢,樊楫、张玉、阿八赤皆死之,脱欢……间道出,次思明州,命奥鲁赤以诸军北还……此至元二十五年西历一二八八年之再败也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四二《安南传》。)

世祖再举,会日烜死,子日 立,奉表请降。未几,世祖亦崩,成宗嗣,命罢安南之征。日 乃奉职,占城亦内附。

(己)缅甸与暹罗

世祖至元八年西历一二七一年,大理、鄯阐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,遣……使缅,招谕其王内附。四月……导其使博来以闻。……十二年四月……金齿头目阿郭……云……至元九年三月,缅王恨父阿必,故领兵数万来侵,执父阿必而去。不得已厚献其国,乃得释之。……云南省因言缅王无降心,去使不返,必须征讨。……十四年三月,缅人以阿禾内附怨之,攻其地,欲立寨腾越、永昌之间。时大理路蒙古万户忽都……奉命伐永昌之西,腾越、蒲骠、阿昌、金齿未降部族,驻扎南甸。阿禾告急,忽都等昼夜行,与缅军遇……贼败走……追之至干额,不及而还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缅传》。)

云南省遣本省宣慰使都元帅尼雅斯拉鼎,率蒙古、爨、僰、摩些军三千八百四十余人征缅,至江头……以天热还师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缅传》。)

二十年,王师伐缅,克之。先是帝听纳速剌丁言,发四川军万人……暨佥思播叙三州军,及亦奚不薛诸蛮兵征缅,不果行。至是诏宗王相答吾儿、右丞太卜、参知政事也罕的斤,将兵征之。大军发中庆,至南甸,太卜由罗碧甸进军,王命也罕的斤取道阿昔江,达镇西阿禾江,造舟二百艘,顺流至江头城,断缅人水路。自将一军,从骠甸径抵其国,与太卜军会,令诸将分地攻取……二十二年,缅王……纳款……乞降,旨许其悔过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四二《缅传》。)

二十四年西历一二八七年正月,缅王为其庶子不速速古里所执,囚于昔里怯答剌之地。又害其嫡子三人,与大官木浪周等四人,为逆……二月……云南王与诸王进征至蒲甘……缅始平,乃定岁贡方物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缅传》。)

暹国,在占城极南……其国土瘠,不宜耕种。有罗斛国者,土地平衍多稼,暹人岁仰给之。元世祖至元二十六年西历一二八九年,罗斛遣使入贡。成宗元贞初,暹人亦遣使入贡。……顺帝至正间,暹始降于罗斛,因合为暹罗国。(邵远平《元史类编》卷四二《占城传附暹国》。)

按:缅甸,即汉之掸人,唐曰骠,宋以后曰缅,其国之部落曰甸,有大甸、中甸等名,故曰缅甸。元初,其王强盛,西并阿剌干孟加拉湾沿海地,南并白古仰光北境地,进略暹罗,威振后印度,所以恃强与元相抗。

(庚)南洋群岛

海外诸番国,以……奉诏招谕……来降。诸国凡十:曰马八儿,曰须门那,曰僧急里,曰南无力,曰马兰丹,曰那旺,曰丁呵儿,曰来来,曰急兰亦,曰苏木都剌,皆遣使贡方物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马八儿等国传》。)

按:马八儿即今之麻打拉萨,马兰丹即麻六甲,苏木都剌即苏门答腊,可以译音推求。其余《元史》不载其道里,位置、风俗、物产与事迹,未详何地。至于曾经用兵者则有瓜哇,欲用兵而不果者则有琉球。

至元二十九年西历一二九二年,拜……福建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,往征瓜哇,以亦黑迷失、高兴副之……弼以五千人,合诸军发泉州。……时瓜哇与邻国葛郎构怨,瓜哇主哈只葛达那加剌,已为葛郎主哈只葛当所杀,其婿土罕必阇耶,攻哈只葛当不胜,退保麻喏八歇。闻弼等至,遣使以其国山川、户口,及葛郎国地图迎降求救。弼与诸将进击葛郎兵,大破之,哈只葛当走归国。高兴言:“瓜哇虽降,倘中变,与葛郎合,则孤军悬绝,事不可测。”弼遂分兵三道,与兴及亦黑迷失,各将一道攻葛郎。至答哈城……遂围之,哈只葛当出降,并取其妻子官属以归。(《元史》卷一六二《史弼传》。)

世祖至元二十八年西历一二九一年九月,海船副万户杨祥,请以六千军往降之,不听命则遂伐之,朝廷从其请。继有书生吴志斗者上言,生长福建,熟知海道利病,以为若欲收附,且就彭湖发船往谕,相水势地利,然后兴兵未晚也。十月,乃命杨祥充宣抚使……往使琉求……二十九年四月二日,至彭湖……而还。(《元史》卷二一〇《琉求传》。)

(2)元之疆域

自封建变为郡县,有天下者,汉、隋、唐、宋为盛,然幅员之广,咸不逮元。汉梗于北狄,隋不能服东夷,唐患在西戎,宋患常在西北。若元则起朔漠,并西域,平西夏,灭女真,臣高丽,定南诏,遂下江南,而天下为一。故其地北逾阴山,西极流沙,东尽辽左,南越海表。盖汉东西九千三百二里,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;唐东西九千五百一十一里,南北一万六千九百一十八里;元东南所至不下汉、唐,而西北则过之,有难以里数限者矣。(《元史》卷五八《地理志序》。)

立中书省一,行中书省十有一:曰岭北,曰辽阳,曰河南,曰陕西,曰四川,曰甘肃,曰云南,曰江浙,曰江西,曰湖广,曰征东……唐以前以郡领县而已,元则有路、府、州、县四等。大率以路领州、领县,而腹里或有以路领府、府领州、州领县者。(《元史》卷五八《地理志序》。)

元疆域简表

(3)元之制度

(甲)官 制

元太祖起自朔土,统有其众,部落野处,非有城郭之制,国俗淳厚,非有庶事之繁,惟以万户统军旅,以断事官官曰扎鲁忽赤,位在三公上,丞相曰大必阁赤,治政刑,任用者不过一二亲贵重臣耳。及取中原,太宗始立十路宣课司,选儒术用之。金人来归者,因其故官,若行省,若元帅,则以行省元帅授之。草创之初,固未暇为经久之规矣。世祖即位,登用老成,大新制作……遂命刘秉忠许衡,酌古今之宜,定内外之官。其总政务者曰中书省,秉兵柄者曰枢密院,司黜陟者曰御史台。体统既立,其次在内者,则有寺、有监、有卫、有府;在外者,则有行省、有行台、有宣慰司、有廉访司。其牧民者,则曰路、曰府、曰州、曰县。(《元史》卷八五《百官志序》。)

元内外官制简表

元制百官,皆蒙古人为之长,汉人、南人为之贰。

世祖……定内外之官……官有常职,位有常员,其长则蒙古人为之,而汉人、南人贰焉。(《元史》卷八五《百官志序》。)

故一代之制,未有汉人、南人为正官者,中书省为政本之地。太祖、太宗时,以契丹人耶律楚材为中书令,宏州人杨惟中继之,楚材子铸,亦为左丞相元制尚右。此在未定制以前,至世祖时,惟史天泽以元勋宿望为中书右丞相。仁宗时,欲以回回人哈散为相,哈散以故事丞相必用蒙古勋旧,故力辞。帝乃以伯荅沙为右丞相……太平本姓贺,名惟一,顺帝欲以为御史大夫,故事台端非国姓不授,惟一固辞。帝乃改其姓名曰太平,后仕至中书省左丞相。终元之世,非蒙古而为丞相者,止此三人。……丞相之下,有平章政事,有左右丞,有参知政事,则汉人亦得为之。……然中叶后,汉人为之者亦少。《顺帝纪》,至正十三年,始诏南人有才学者,依世祖旧制,中书省、枢密院、御史台皆用之。是时江淮兵起,故以是收拾人心,然亦可见久不用南人,至是始特下诏也。……中书省分设于外者曰行省,初本不设丞相,后以和林等处多勋戚,行省官轻不足以镇之,乃设丞相,而他处行省遂皆设焉。《董文用传》,行省长官素贵,同列莫敢仰视,跪起禀白如小吏。文用至则坐堂上,侃侃与论,可见行省中蒙古人之为长官者,虽同列不敢与讲钧礼也。(赵翼廿二史劄记》卷三〇《元制百官皆蒙古人为之长》。)

(乙)兵 制

种类:

若夫军士,则初有“蒙古军”、“探马赤军”,蒙古军皆国人,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。……既平中原,发民为卒,是为“汉军”……继得宋兵,号“新附军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又有辽东之“乣军”、“契丹军”、“女直军”、“高丽军”,云南之“寸白军”,福建之“畬军”,则皆不出戍他方者,盖乡兵也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又有以技名者,曰“炮军”、“弩军”、“水手军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征调:

蒙古军,探马赤军。……其法家有男子,十五以上,七十以下,无众寡尽佥为兵。十人为一牌,设牌头,上马则备战斗,下马则屯聚牧养。孩幼稍长,又籍之曰“渐丁军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汉军,或以贫富为甲乙,户出一人,曰“独户军”,合二三而出一人则为“正军户”,余为“贴军户”。或以男丁论,尝以二十丁出一卒,至元七年,十丁出一卒。或以户论,二十户出一卒,而限年二十以上者充。士卒之家为富商大贾,则又取一人,曰“余丁军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或取匠为军,曰“匠军”。或取诸侯将校之子弟充军,曰“质子军”,又曰“秃鲁华军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天下既平,尝为军者,定入尺籍,伍符不可更易。“诈增损丁产”者,觉则更籍其实,而以印印之。“病死戍所”者,百日外役次丁;“死阵”者,复一年。贫不能役,则聚而一之曰“合并”;贫甚者、老无子者,落其籍。“户绝”者,别以民补之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统辖:

国初典兵之官,视兵数多寡为爵秩崇卑,长万夫者为“万户”,千夫者为“千户”,百夫者为“百户”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太祖功臣博尔忽、博尔朮、木华黎、赤老温,时号“掇里班曲律”,犹言四杰也,太祖命其世领怯薛之长。“怯薛”者,犹言番直宿卫也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宿卫》。)

世祖时,颇修官制,“内”立五卫以总宿卫诸军,卫设亲军都指挥使;“外”则万户之下置总管,千户之下置总把,百户之下置弹压,立枢密院以总之。遇方面有警,则置行枢密院,事已则废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驻防:

元制,宿卫诸军在内,而镇戍诸军在外,内外相维,以制轻重之势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宿卫》。)

其镇戍之制,所以压制汉族,与当时政治,颇有关系。

世祖之时,海宇混一,然后命宗王将兵镇边徼襟喉之地,而河洛、山东,据天下腹心,则以蒙古、探马赤军,列大府以屯之。淮、江以南,地尽南海,则名藩列郡,又各以汉军及新附等军戍焉。皆世祖……与二三大臣之所共议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镇戍》。)

至元十五年十一月……先是以李 叛,分军民为二,而异其属,后因平江南,军官始兼民职……凡以千户守一郡,则率其麾下从之,百户亦然,不便至是令军民各异属如初制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镇戍》。)

元制,各路立万户府,各县立千户所,其所部之军,每岁第迁口粮。府县关支,而各道以宣慰司元帅总之。(《续通考》卷一二八《兵考八》。)

国制,郡邑镇戍士卒,皆更相易置。……既平江南,以兵戍列城,其长军之官,皆世守不易。故多与富民树党,因夺民田宅居室,蠹有司政事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镇戍》。)

按:蒙古初起,兵力震荡一世,其控制中国,纯用兵力镇压。江淮镇戍,历久废弛,故元末东南先乱。

兵籍系军机重务,汉人不阅其数。虽枢密近臣职专军旅者,惟长官一二人知之。故有国百年,而内外兵数之多寡,人莫有知之者。(《元史》卷九八《兵志序》。)

卒之,承平既久,将骄卒情,军政不修,而天下之势,遂至于不可为。(《元史》卷九九《兵志二·镇戍》。)

(丙)刑 法

元兴,其初未有法守,百司断理狱讼,循用金律,颇伤严刻。及世祖平宋,疆理混一,由是简除繁苛,始定新律,颁之有司,号曰《至元新格》。仁宗之时,又以格例条画,有关于风纪者,类集成书,号曰《风宪宏纲》。至英宗时,复命宰执儒臣,取前书而加损益焉,书成,号曰《大元通制》。其书之大纲有三:一曰诏制,二曰条格,三曰断例。……大概纂集世祖以来法制事例而已。(《元史》卷一〇二《刑法志序》。)

但元朝用法,颇失之于宽纵。

古者以墨、劓、剕、宫、大辟为五刑,后世除肉刑,乃以笞、杖、徒、流、死,备五刑之数。元因之,更用轻典……凡郡国有疑狱,必遣官覆谳而从轻,死罪审录无冤者,亦必待报,然后加刑。……笞、杖十减为七……其君臣之间,惟知轻典之为尚……然其弊也,南北异制,事类繁琐,挟情之吏,舞弄文法,出入比附,用谲行私,而凶顽不法之徒,又数以赦宥获免;至于西僧岁作佛事,或恣意纵囚,以售其奸宄,俾善良者喑哑而饮恨,识者病之。(《元史》卷一〇二《刑法志序》。)

宗教徒,在法律上享有特权。

诸僧道儒人有争,有司勿问,止令三家所掌会问。(《元史》卷一〇二《刑法志一·职制上》。)

诸僧人但犯奸盗、诈伪,致伤人命及诸重罪,有司归问。其自相争告,从各寺院住持本管头目归问。若僧俗相争田土与有司约会,约会不至,有司就便归问。(《元史》卷一〇二《刑法志一·职制上》。)

又对待蒙古人与汉人,亦不平等。

诸蒙古人因争及乘醉驱死汉人者,断罚出征,并全征烧埋银。(《元史》卷一〇五《刑法志四·杀伤》。)

(丁)服 色

属于百官者:

公服,制以罗,大袖盘领,俱右衽。一品,紫大独科花,径五寸。二品,小独科花,径三寸。三品,散荅花,径二寸,无枝叶。四品、五品,小杂花,径一寸五分。六品、七品,绯罗,小杂花,径一寸。八品、九品,绿罗无文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幞头,漆纱为之,展其角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笏,制以牙,上圆下方,或以银杏木为之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偏带,正从一品以玉,或花或素。二品以花犀。三品、四品,以黄金为荔枝。五品以下以乌犀。并八胯,鞓用朱革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靴,以皂皮为之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至于“命妇”衣服,亦有规定。

衣服,一品至三品,服浑金。四品、五品,服金荅子。六品以下,惟服销金,并金纱荅子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首饰,一品至三品,许用金珠宝玉。四品、五品,用金玉珍珠。六品以下用金,惟耳环用珠玉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属于庶人者:

帽子系腰,元服也,庶民服之。(《续通考》卷九二《王礼考六》。)

官民帽檐,或圆,或前圆后方。其发或辫,或打纱练,惟庶民 髻,服用深金。缘为纳奇实,或腰线绣通神襕,上下均服焉。(《续通考》卷九二《王礼考六》。)

庶人除不得服赭黄,惟许服暗花纻丝紬绫罗毛毳,帽笠不许饰用金玉,靴不得裁制花样。首饰许用翠花,并金钗各一事,惟耳环用金珠碧甸,余并用银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内外有出身,考满应入流……服用与九品同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诸乐艺人等,服用与庶人同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娼家出入,止服皂褙子,不得乘坐车马,余依旧例。(《元史》卷七八《舆服志一》。)

(戊)学 校

国子学:

世祖至元二十四年,立国子学而定其制。设博士通掌学事,分教三斋生员……复设助教同掌学事,而专守一斋……其生员之数,定二百人,先令一百人及伴读二十人入学。其百人之内,蒙古半之,色目、汉人半之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乃酌旧制,立升斋、积分等法:每季考其学行,以次递升,既升上斋,又必逾再岁,始与私试;孟月、仲月,试经疑经义,季月,试古赋诏诰章表策,蒙古、色目,试明经策问;辞理俱优者一分,辞平理优者为半分,岁终积至八分者充高等,以四十人为额;然后集贤、礼部定其艺业,及格者六人,以充岁贡;三年不通一经,及在学不满一岁者,并黜之。(《元史》卷一七二《齐履谦传》。)

此外又特设蒙古与回回国子学。

世祖至元八年春正月,始下诏立京师蒙古国子学,教习诸生,于随朝蒙古、汉人百官及怯薛歹官员,选子弟俊秀者入学,然未有员数。以《通鉴节要》,用蒙古语言译写教之,俟生员习学成效,出题试问,观其所对精通者,量授官职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至元二十六年,尚书省臣言,伊斯提斐文字,宜施于用。今翰林院伊普迪哈鲁鼎,能通其字学,乞授以学士之职,凡公卿大夫与富民之子,皆依汉人入学之制,日肄习之。帝可其奏,乃置回回国子监。(《通志》卷一四三《选举略四》。)

地方学:

至元六年……定制命诸路府官子弟入学,上路二人,下路二人,府一人,州一人;余民间子弟,上路三十人,下路二十五人。愿充生徒者,与免一身杂役。以蒙古字译写《通鉴节要》,颁行各路,俾肄习之。……大德五年十月,又定生员,散府二十人,上中州十五人,下州十人。(《续通考》卷五〇《学校考四》。)

至元二十八年,令江南诸路学及各县学内,设立小学,选老成之士教之,或自愿招师,或自受家学于父兄者,亦从其便。其他先儒过化之地,名贤经行之所,与好事之家,出钱粟赡学者,并立为书院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督学官员,设置如下:

元世祖中统二年……时翰林学士承旨王鹗,请于各路选委博学老儒一人,提举本路学校,因立十道提举学校官……

至元二十四年……浙西道儒学提举叶李,召至京师奏言……请复立提举司,专令提调学官,课诸生……上其成材于太学,以备录用……帝可其奏。是年闰二月,设江南各道儒学提举司。二十六年九月,置高丽国儒学提举司。至仁宗皇庆延祐间,辽阳、甘肃、四川、云南,并置儒学提举司。(《续通考》卷五〇《学校考四》。)

凡师儒之命于朝廷者,曰教授……命于礼部及行省及宣慰司者,曰学正、山长、学录、教谕……路设教授、学正、学录各一员,散府上中州,设教授一员,下州设学正一员,县设教谕一员,书院设山长一员。中原州县学正、山长、学录、教谕,并受礼部付身。各省所属州县学正、山长、学录、教谕,并受行省及宣慰司札付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除国学与地方学外,特设者有“医学”与“阴阳学”两种。

医学:

世祖中统二年夏五月……诸路设立医学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官医提举司……至元二十五年置。(《元史》卷八八《百官志四》。)

至元二十二年四月,定选试太医法,每三年一次……试十三科……十三科者,大方脉杂医科,小方脉科,风科,产科,眼科,口齿兼咽喉科,正骨兼金疮科,疮肿科,针灸科,祝由书禁科。其法考较医经,辨验药味,合试经书,则《素问》《难经》《圣济录》《木草》《千金翼方》也。(《续通考》卷四二《选举考九》。)

阴阳学:

至元十三年正月,诏凡儒学卜筮及通晓天文历数之士,所在官司具以名闻。(《续通考》卷四二《选举考九》。)

世祖至元二十八年,夏六月,始置诸路阴阳学。其在腹里、江南,若有通晓阴阳之人,各路官司详加取勘,依儒学、医学之例,每路设教授以训诲之。其有术数精通者,每岁录呈省府,赴都试验……延祐初,令阴阳人依儒、医例,于路府州设教授员,凡阴阳人皆管辖之,而上属于太史焉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学校》。)

元为通行蒙古字,遂有“蒙古学”之设立。

至元六年二月……诏以新制蒙古字,颁行天下……七月……立诸路蒙古字学。(《元史》卷六《世祖纪三》。)

至元十九年,定路设教授国字,在诸字之右。(《续通考》卷五〇《学校考四》。)

按:元对于学校,颇知注重,所定制度,亦颇完备。虽在元世,未发生若何之效果,而实开明、清两代学校制度之先声焉。

(己)选 举

科举:

仁宗皇庆二年十月,中书省臣奏科举事……十一月,乃下诏曰……三代以来,取士各有科目,要其本末,举人宜以德行为首,试艺则以经术为先,词章次之……爰命中书,参酌古今,定其条制。其以皇庆三年八月,天下郡县,兴其贤者能者,充赋有司。次年二月,会试京师……考试程式,“蒙古、色目人”,第一场,经问五条……第二场,策一道……“汉人、南人”,第一场,明经经疑二问……经义一道……第二场,古赋、诏、诰、章表,内科一道……第三场,策一道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一·科目》。)

蒙、汉考试上难易已不同,而待遇上亦厚薄各异。

延祐二年三月,始开科,分进士为左右榜,蒙古、色目人为右,汉人、南人为左……凡蒙古由科举出身者,授从六品;色目、汉人,递降一级。(《续通考》卷二一四《选举考一》。)

选官:

当时仕进有多歧,铨衡无定制,其出身于“学校”者,有国子监学,有蒙古字学、回回国学,有医学,有阴阳学。其策名于“荐举”者,有遗逸,有茂异,有求言,有进书,有童子。其出于“宿卫勋臣”之家者,待以不次。其用于“宣徽、中政”之属者,重为内官。又“荫叙”有循常之格,而“超擢”有选用之科。由“直省侍仪”等入官者,亦名清望。以“仓庾赋税”任事者,例视冗职。“捕盗”者以功叙,“入粟”者以资进,至“工匠”皆入班资,而“舆隶”亦跻流品。诸王、公主,宠以投下,俾之保任。远夷、外徼,授以长官,俾之世袭。凡若此类,殆所谓吏道杂而多端者欤!矧夫“儒”有岁贡之名,“吏”有补用之法,曰掾史、令史,曰书写、铨写,曰书吏、典吏,所设之名,未易枚举,曰省、台、院、部,曰路、府、州、县,所入之途,难以指计。……故其铨选之备,考核之精,曰随朝、外任,曰省选、部选,曰文官、武官,曰考数,曰资格,一毫不可越。而或援例或借资,或优升,或回降,其纵情破律,以公济私,非至明者不能察焉。是皆文繁吏弊之所致也。(《元史》卷八一《选举志序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