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没有一般作品具有的趣味,侦探小说也许只写如何破案。它可以没有冒险,没有景色,没有对话,甚至没有人物个性。它只提出悬念,然后将悬念化解。埃德加·爱伦·坡于一八四二年发表的侦探故事——《玛丽·罗热的秘密》就是最好的例子,它只讨论了一宗凶杀案。马·菲·希尔由三个系列故事组成的《扎列斯基亲王》重复了这一苏格拉底问答法。但是,侦探小说还应该具备一些其他东西,除非作者不想让人去读它。一个可悲的例子就是不知何故能名声大噪的弗·威·克劳夫兹。他的所谓纯侦探小说《谜桶》没有人物个性、没有景物、没有生动的语言,只有时间表和令人费解的事件的堆砌。

安东尼·伯克莱在他早年发表的一部小说的题献中写道,侦探小说的技巧也许已被耗尽,以后应该采用心理小说的手法。顺便要指出的是,这种说法毫无新意。威尔基·科林斯的《白衣女人》(一八六〇年)和《月亮宝石》(一八六八年)就是狄更斯式的心理小说。

作为侦探小说,《永远抓不到的人》不应受到多少重视。作者提出的悬念没有多少意思,悬念的破解比悬念重要得多。悬念和悬念的破解不及小说中的人物和景物来得生动。这部作品有二百五十多页。在第二百二十七页,作者仿照奎因的做法,让读者判断谁是凶手,以及凶杀是如何发生的。我要公开承认,我没能成功。我还要承认,我对小说中的悬念也不感兴趣,那是作者关心的问题。

《永远抓不到的人》描写的是一宗毒杀案。一种毒药可以令人死亡,而下毒者又远离现场。按照我的意见,这种简单的情节简直都不能算是侦探小说。如果作案工具是一把匕首或枪,那么作案的时间是明确的。但如果作案工具是毒药,作案的时间就会被拖长,变得模糊不清。

徐少军 王小方 译